好想清明哦orz

麻雀有翅膀吗⑤②

苏三省没接电话不是没理由的,他万万没想到唐山海这么不做人,自己不滚告状,滚了也告状,生生被苏翠兰训了半小时。

“我真没执行什么九死一生的秘密任务。”苏三省头疼不已,“你信他不信我?”

苏翠兰抱着电话不撒手,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着转儿:“那你说你这一天天的在做些什么?三省,我不指望你多出息!”

她哽咽起来:“我就想你好好活着。”

苏三省最受不得她这个样子,偏偏自己工作“见不得光”没法解释,一时心里恨极了唐山海,但最高级又不能叠加最高级。

千言万语都化作一腔愤愤不平:“你说实话,他到底给你吃什么迷魂药了?”

“你别老这样说人家山海。”苏翠兰不赞同地瞪了自家弟弟一眼,“你们俩天天都在一起工作,朋友之间哪儿还有隔夜仇啊?”

他们这仇何止隔夜?隔山隔海还差不多。

苏三省好容易又哄又吓双管齐下骗到了电话,拨出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但听明白情况便忍不住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

“马上到!”他从未如此积极,话筒那头有人更积极:“老毕,等着摆庆功宴!”

毕忠良撂了电话:“你小子给我回来!”

病房门口刚“悠悠转醒”的陈深揉着后脑勺自己敲出来的包,撇着嘴一脸真切的愤慨:“我非得亲手逮到他不可,下手那么狠!”

毕忠良对他和曾树先后遇袭这事儿持保留态度,看着他的脸问:“你真要去?”

“怎么了?怕我跟苏三省抢功劳啊?”陈深反倒不急了,一转身又把自己摊在一旁的椅子上,没个正经模样,“你假戏真做啊?”

多抱怨一句:“苏三省那人不能信。”

毕忠良抬眼看钟,电讯侦缉车该等急了,半真半假:“你能信啊?要走就快走。”

陈深心里也慌,“归零计划”要是真被唐山海拿到了手里,无疑会给组织造成巨大的损失。更不用提他被捕会是个什么后果。

但他硬是压着这心慌,又闲扯了两句才走。

没想到这一走正好撞上理论上早该到了的电讯侦缉车开到楼下,心下一沉。

这巧合倒不是毕忠良对他的试探,而是全体电讯培训班的学员一致要求,必须唐教官到场再进行名为测验实为实战的考核。

影佐气得叽哩哇啦飙日语配手舞足蹈都没用。

好不容易到了毕忠良这也不老实,非说唐教官不在找不着感觉。什么感觉?生死一线。于是毕忠良不得不也一枪怼他们脑门。

对方失望似的小声回:“这也不是左轮——”

毕忠良差点就走火,唐山海手底下教出来的这都什么人!和陈深不相上下。

“老大来了,你可得给我们说好话。”一帮大男人跟一窝小媳妇似的讨价还价,毕忠良意味不明:“马上就能见到你们老大了。”

无论对方是军统的人还是共党的人,“熟地黄”还是“麻雀”,一个合格的特工拿到“归零计划”肯定是第一时间去向组织发报。

毕忠良对这一点无比确信,他胸有成竹。

而此刻的国富门路69号门口,阿庆刚说到陈深遇袭,还没说到唐山海下落不明,再提出搜查的要求,对面的徐碧城已然慌了神:“他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现在在哪儿?”

扁头诚不欺我,头儿就是个万人迷。

李小姐那儿刚炖上鸡汤,唐太太这儿又煮上燕窝粥了,真叫一个涝的涝死。

阿达弱弱地插话:“我们来是找唐队——”

陈队都进医院了,徐碧城哪儿还有心思管唐队,至于“归零计划”,既然已经拿到手了,什么时候发报不是发?它又跑不了。

对此一无所知的毕忠良仍载着一车风天逸教出来的憨憨在大街小巷里游荡。

风天逸本人则不紧不慢溜着刘二宝,倒不是甩不掉,而是甩掉了,等同于彻底坐实了他和柳美娜合作盗窃“归零计划”的事。

“你会凫水吗?”他单手控方向盘毫无压力,尚且可以托腮侧脸再来一回眸。

柳美娜眼睫扑闪:“可以会也可以不会?”

毕竟,人工呼吸就很可以——

紧接着,唐山海还没来得及提醒风天逸注意行车安全,或者再多想一想他问的是谁,就深刻地感受到了苏州河的美妙之处。

美就美在眼前一黑,妙就妙在脑子进水。

这是个群发消息?河岸上那些人朦朦胧胧的叫喊声隔了一江沉甸甸的月色。

月色下的刘二宝像一只鬼,冤死的鬼。

他真的吸取苏三省的教训在爬了,这怎么还能撞上?刘二宝急急道:“你们作证!唐队长是自己下去的吧?我根本没挨着他车沿啊!”一比划:“这至少差了有一米多远了吧?”

“我们——”有个声音犹犹豫豫畏畏缩缩从人群里探了个头,“是不是先救人?”

一片兵荒马乱里,刘二宝站在河堤上泪流满面地祈祷,上天保佑,唐山海可一定要是卧底,不然就这事儿他得把命都赔上。

君不见苏三省一句“仰慕已久”被记到现在。

苏州河小型捞人活动火热进行中,满城找不到个发报信号的毕忠良不得不再一次尝试联系自己那不靠谱的眼线:“唐山海——”

“唐山海他真不是我撞的呀!”刘二宝已经快哭了,“我车速都没过二十英里。”

这都什么跟什么?毕忠良回头看一眼正拉着医生追问陈深情况的徐碧城,徐碧城在医院里,唐山海在河里,陈深去捉鬼啊?

“继续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沉声道,“火车站全部戒严。”正巧苏三省乐呵呵地一副烟花爆竹桃符都备好了打算过新年的样子进来,“你带着三队的人去,现在就去!”

保险柜的密码只有他和柳美娜知道,现在出了事儿,问题百分百在柳美娜。

毕忠良不得不警告苏三省:“抓活的。”

不是尽量是必须。苏三省进行动处以来是第一次笑得这么真心:“三省明白。”

唐山海要是死了,他做鬼也得去追个真尾。

“去处里把阿四牵过来,”毕忠良又去吩咐扁头,“这是柳美娜办公室的钥匙,把她平时用的镜子、靠垫什么的给阿四闻闻。”

扁头相当从心:“阿四今个儿也没喂——”

没喂?毕忠良脑海中闪过什么,追问:“你说你是听见阿四的叫声出来的?”

扁头正要应声,刘二宝的电话打了进来,像是喘不过气似的连声嚷嚷:“捞到了!捞到了!处座,我们马上就到同仁医院。”

来看真·脑震荡的曾树的情况的医生颇为无语,别又是上回蹭破皮那个。

还真就是。他正要上前去看看这回溺水是溺了几毫升,旁边的小护士笑眯眯道:“主任,您先忙别的,这个人让我来吧。”

看医生面露犹疑之色,朱海燕佯作害羞低下头去:“您放心,我认识他。”

病房外,刘二宝正低声向毕忠良汇报情况:“唐队长是在苏州河下游河口找着的,就是白渡桥那一段,柳美娜还没消息。”

毕忠良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问:“他身上有没有伤?”比如狗咬的那种。

刘二宝咽了口唾沫:“这我也不敢看啊。”

毕忠良瞪了没用的手下一眼,正巧病房里的小护士端了一托盘带血的纱布出来,拦了人故作关切道:“狂犬疫苗打了没有啊?”

朱海燕诧异:“好端端的打什么狂犬疫苗?”忍不住嘟囔:“钱多得没处花。”

毕忠良并不生气:“那这是什么?”

“破伤风。”朱海燕不慌不忙拿起针管给他看,“水里磕着碰着很容易感染的。”

毕忠良仍然觉得不对,方才他已经让人去处里确认过,虽然不知道那一嘴是狗血还是人血多,阿四勇斗卧底一等功实锤。

趁护士走了,刘二宝守门,毕忠良进病房掀被子扒病号服拆纱布一条龙。

他就不信了,不是唐山海还能是谁?

毕忠良是一心求证,但唐山海本人也不知道该不该回避一下,总觉得这场面相当尴尬。门口忽传来女声:“忠良,你这是——”

毕忠良拎着一截子纱布回过头,是接了陈深电话说处里出大事了的刘兰芝。

她身后是拦人不力蹑手蹑脚要溜的刘二宝。

“我——”毕忠良僵硬地把病号服给风天逸盖上,“关心一下他伤口愈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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